这个花园白天观赏的时候应该不错,里面开面了各色菊花,还种了几株丹桂,刚一走进去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花香,只是天色太黑,里面隐隐绰绰的也看不清楚。

秦修文被潞王拉到了一处凉亭里,伺候的宫人连忙将四角宫灯点亮,让四周视线清晰了许多,然后又有人搬来了桌椅和小火炉,几碟小菜,一壶温酒,甚至还贴心地用屏风将凉亭围了起来,将外面瑟瑟秋风阻了回去。

潞王坐在小火炉旁边,几杯酒匆匆下肚,感觉有些热了,直接将身上的孔雀翎披风解下来,往凉亭的美人靠上一丢,呼出一口浊气道:“别光喝酒,吃菜啊!”

秦修文没有潞王的那份愁苦憋闷之心,他今日身上穿的是绯色官服,因为夜间出门,外面罩上一件藏青色斗篷披风,更显得其身形颀长,走路之时姿态翩然,如今和潞王对坐,秦修文也将披风解下,小酌了两口后,拿起筷子吃起小菜来。

秦修文一天忙碌下来,都还没来得及回去换身衣服,就被潞王给拉了过来,不过刚刚在万历那边秦修文也没吃好,倒是有胃口再吃点。

四周万籁俱寂,只听到有风声偶尔呼号而过,吹得院内的枝叶东倒西歪,只不过隔着屏风也看不真切,只看到一些影子散落在屏风上,屏风并未封上凉亭的顶,目光依旧能穿过上方,往天空看去,只不过今夜无星无月,看过去也只是一片漆黑。

孤灯残影,对夜独酌,也是一分意趣。

秦修文一向忙碌,工于心计,此刻却觉得心神放松了许多,灵魂都仿佛在小憩片刻。

寂寞天地间,唯有吾一人,此刻当浮一大白。

看着秦修文悠然自得的样子,潞王感觉到心里更不舒服了,忍不住出声问道:“元瑾,你就没有什么烦心事么?”

秦修文送到嘴边的酒杯停顿了一下,然后一饮而尽后放下酒杯道:“如何没有?每日里千思万绪、绞尽脑汁,愁肠万千啊!”

秦修文这般说完,潞王想了想秦修文最近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,可不是如此么?鸿胪寺的事情如此之杂,还是新官上任,需要收拢人心,整顿部下,摆在明面上的事已经如此之多了,背地里还要帮皇兄办海贸走私的事情,皇兄恨不得将秦修文一个人当十个人用,若说他没烦心事,那是狗听了都不能信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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